【长得俊】初恋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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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校园AU / 关于含羞草少年橘与向日葵男孩柚情窦初开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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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林彦俊和尤长靖的破冰是从一块巧克力抹茶千层蛋糕开始的。
01.
高二三班来了一位转学生。
站在讲台前的转学生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身后的黑板上是用白色粉笔清晰写上的一个名字。
转学生叫林彦俊。
坐在后排的尤长靖靠在桌沿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叼着碳素笔笔头。
男孩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尤长靖目光向下，发现了他紧张到有一下没一下掰着手指的小动作。
“林彦俊同学，那边的座位是空着的，你先暂时坐到那个位置吧。”
班主任张老师指了指尤长靖身边的空座，林彦俊抬眸，很短暂的四目相接。
尤长靖总算看见了男孩藏在薄薄刘海下的那双眼睛。
“欸……尤长靖，这个转学生看起来有点奇怪诶。”
坐在前桌的陆定昊转过头朝尤长靖窃窃私语，对着他露出一脸自求多福的模样。
“嗯？还好吧……”
尤长靖倒是不以为然，说话的间隙，林彦俊已经走到了尤长靖的课桌边。
过程中尤长靖一直注视着林彦俊走到自己身边的空座前，抬手将双肩包放在了课桌上，就着座椅坐了下来，然后找准机会——
“嗨，林彦俊同学。我叫尤长靖，尤长靖的长，尤长靖的靖，我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如果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一不留神撞进同桌露出一排整齐牙齿的笑容里，林彦俊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慌张。
同桌的皮肤是奶白色的，泛着浅栗棕色的卷毛下眉眼弯弯。
反应过来的林彦俊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对着尤长靖简单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窗外的小麻雀落在香樟树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几片泛黄的树叶随风掉在了教室的窗台上。
02.
“尤长靖同学，你的新同桌怕不是个面瘫男吧。”
课间时分在水房接水的间隙，好友陆定昊站在尤长靖身边故意说着。
滚烫的热水灌进水杯，接好满满一杯开水后，尤长靖将杯盖旋上杯口，抱起两只杯子往教室走。
“不是啊——他还要我帮他接水呢。”
尤长靖反驳着。
陆定昊看着尤长靖将杯子宝贝的抱在怀里的傲娇模样，毫不客气的撂下一记白眼戳穿：“你可得了吧尤长靖，这不是人家好端端搁在桌上，被你主动拿过来的吗？”
“他应该是突然换了个新环境，对周围都不熟才会这样的，过一阵就会好的。”
刚好走到了教室门口，尤长靖轻快的朝陆定昊转了个身，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觉得他看起来挺可爱的。”
才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尤长靖发现了他的新同桌有很多很多特别的地方。
他的新同桌总是爱用刘海遮住眼睛，很少会和他对视。
他的新同桌不太爱讲话，所以每次都是尤长靖主动找他说话。
他的新同桌说起话来也慌慌张张的，会习惯性地掰起手指，带着一种特有的南方腔调。
其实新同桌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凶。
但尤长靖却能从表层冷冰冰的模样里发现潜藏的可爱。
走进教室，陆定昊瞥了一眼端坐在座位前埋头于作业看起来一团黑气的林彦俊，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哪里可爱了……
03.
“林彦俊，我帮你接好水了，小心烫。”
尤长靖将怀里其中一只深黑色的水杯摆在了林彦俊的面前，视线却瞥见了林彦俊手下的数学试卷。
似乎是正在和某道难题做搏斗。
“谢谢。”
林彦俊简简单单的道了一声谢。
“在做哪道题目？”
突然凑近的小脑袋让林彦俊猝不及防，身体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顺带着给了尤长靖腾出了更大空间。
尤长靖一边看着一眼试卷上被林彦俊用铅笔擦了又擦的习题，一边嘴里碎碎念着：“这道题只要找到辅助线的位置就很简单了。”
尤长靖偏过头看了一眼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林彦俊，问：“需要我帮忙吗？”
在某人的点头同意下，尤长靖拿起了林彦俊的课桌上刚刚被握着的那支铅笔。
好像还残留着手心的温度。
同桌握着铅笔在自己的试卷上游刃有余的画着线条，柔和的日光照进教室，描摹出侧脸的轮廓，脑袋上的卷毛也浅了几度。
林彦俊恍惚间有些失神。
“好啦，这样就很清楚了。”
尤长靖放下笔，满意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添了几笔的试卷。
就在尤长靖拿起试卷递给身边人时，林彦俊垂眸，默默收回目光，接过了试卷。
“是不是一目了然了？”
尤长靖见林彦俊重新趴在桌上埋进了学习里，又侧过头往同桌搭在桌上的臂膀靠了靠。
“嗯。”
似乎开始逐渐习惯了尤长靖的突然凑近，林彦俊这次没有再躲开。
身边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有些痒。
04.
尤长靖发现林彦俊和自己住在是同一个小区时，差点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
只是一个简单又普通的清晨，尤长靖下楼刚把脚踏车从车棚里拿出来，就看见同样踩着脚踏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的林彦俊。
尤长靖还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那人就没了影子。
尤长靖风风火火的冲进教室，跑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来，书包还没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跟着身边已经开始读书的林彦俊询问：“林彦俊，你是不是也住在青空小区？”
林彦俊吸了吸鼻子，简单的应了一声。
最近冷空气反复南下，气温直转而下，林彦俊隐隐感觉到尤长靖的身上似乎还沾染着从室外风尘仆仆的凉意。
“真的是诶！我今天看到你了！我们以后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吧。”
尤长靖音量陡然高了八度，好在被满教室的朗朗读书声悄无声息的掩盖住了。
然而，他并没有成功收获到身边人的回应。
林彦俊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少了些健康的血色。
就连学习的时候也没有平时那么集中。
尤长靖问他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他也不说。
晚自习上课前同学们都出去觅食了，有些家长也会特意来学校一趟给孩子送晚餐便当。
尤长靖被陆定昊生拉去吃饭了，本想问林彦俊要不要一起的，可是见林彦俊像鸵鸟一样趴在桌上头也不抬，只好作罢。
“林彦俊，巧克力抹茶千层，给你的。”
耳边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捂着肚子的林彦俊终于把埋着的脑袋抬了起来。
清香的抹茶和浓郁的巧克力层层紧靠相依，一块巧克力抹茶千层切片蛋糕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林彦俊的目光还没来得及顺势攀上去寻找尤长靖的脸，又听见陆定昊叽叽歪歪的抱怨。
“笨蛋尤长靖为了你晚饭都不吃，非得回家里的蛋糕店取什么抹茶千层，我真服气。”
尤长靖对着陆定昊就是一记眼刀，示意他不许再说了，陆定昊踢了踢自己的椅子，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好，想到你好像平时爱吃甜甜的东西，我家是开甜品店的，所以回去给你拿了一块我们家的招牌，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尤长靖在林彦俊身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解释试探。
尤长靖的妈妈开了一家烘焙坊，距离学校有一段很长的路程。
店内常年来的主打甜品就是巧克力抹茶千层蛋糕，很多客人慕名而来只为了排一小时的队等一块招牌蛋糕。
尤长靖是因为发现林彦俊中午也没有吃饭看出来他的不对劲的。
林彦俊平时爱喝带甜味的饮料，还有奶油巧克力。
这些是尤长靖在日常有意无意的观察中发现的。
担心他今天会饿坏了，学校附近也没有甜品店，所以尤长靖趁着晚休的间隙，大老远的跑回家里拿来了一块蛋糕送给他。
林彦俊拿起钢叉，从最顶上往下划了一小块蛋糕喂进了嘴里。
抹茶和巧克力恰到好处的融合在味蕾深处慢慢化开，甜而不腻。
“很好吃。”
林彦俊望着尤长靖盯着自己满心期待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这是尤长靖第一次见到林彦俊笑。
同桌这么多天以来，他才发现林彦俊的嘴角原来还藏着两颗小酒窝。
“太好啦。”
忐忑的心绪逐渐被升腾的暖意所取代，尤长靖笑眼微眯。
林彦俊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心思细腻的尤长靖发现了林彦俊握着钢叉慢下来的动作，火速将目光撤了回去。
好像又沉默了很久。
直到尤长靖听见林彦俊穿透鼓膜的声线。
“……放学一起回家吧。”
抹茶与巧克力混合在一起的甜味随风不动声色的卷进了鼻息之间。
“扑通扑通”的声音从某个角落跃起，在偌大的教室里反复砰跳。
05.
渐入初冬的风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冰凉刺骨，尤长靖踩着脚踏车路过熟悉的街道，身边是和他并排骑着车的林彦俊。
“今天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林彦俊直视着前方，微风把刘海轻柔的吹开，露出一双明媚的眼，脚底的踏板一圈一圈的转着，伴着链条发出的轻响。
“没关系啦，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就忍不住行使一下同学友爱。”
尤长靖每次笑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双小兔牙，甜甜的蜜糖里盛着温暖。
“我和他们吵架了，所以就绝食了。”
林彦俊再度开口，让尤长靖花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们……是在说他的父母吗？
他开始愿意主动和自己提起家人了吗？
这种私人生活，只有在亲密朋友之间才会提及分享吧。
尤长靖强忍住心底逐渐升腾的欢喜，在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亮起红色时停下来。
“你是傻瓜吗林彦俊？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不可以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
尤长靖皱着眉头，嘴唇微微嘟起故作严厉说教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从小到大，没有人会像尤长靖这样关心过林彦俊。
林彦俊总是在被要求独立。
因为被要求独立，他很少会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
他跟着父母到处奔波，抵达每一座城市都待不了太久。
有时候想要尝试迈出一步与其他人交朋友，可是还没开始，就会接到又要离开前往其他地方的通知。
久而久之，他给自己画了个圈，渐渐养成了有些不与人群接触的性格。
他本以为这次转学到新的城市，按部就班的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他的高中生活会画上一个平淡无趣的句号。
然而，尤长靖的突然闯入在他的意料之外。
林彦俊记起了小时候曾在爷爷家的花圃里看到过的向日葵。
那一整片金黄色的向日葵高耸着翠绿的身躯，花蕊高傲的仰起直面烈阳。
向阳而生。
尤长靖大概就是这样的男孩。
尤长靖见林彦俊好像陷入了沉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超出身边人所能接受的范围，有些不自觉的害羞起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见红灯刚好切换过去便迅速蹬起了脚踏车。
“红灯灭了，走啦——”
林彦俊本想接话，双脚刚踏上脚踏车，却眼见着尤长靖一溜烟的扬长而去。
几撮柔软的小卷毛擦过晚风，在圆润的后脑勺上竖起来调皮地荡来荡去。
06.
发现林彦俊和尤长靖的关系呈现出一种势如破竹之势的状态，是课间陆定昊发现自己第三次被尤长靖置之不理，只顾着为林彦俊解答习题的时候。
为林彦俊接水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尤长靖抱着两个杯子走在长廊上，被陆定昊抱住胳膊控诉着自己见色忘义。
尤长靖非但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一双星星眼反而变得更加透亮：“你终于承认他长得帅了？”
陆定昊推了尤长靖一把，白眼即将穿破天际，气得发抖：“你没救了。”
林彦俊是帅的。
这是尤长靖在触及林彦俊那双眼睛时就已经发现了的。
漂亮的眸子被完美嵌在高挺的鼻梁两侧，幽深似海，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让人只看一眼就想要不自觉地陷进去。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可是林彦俊总是把自己的眼睛掩盖在一层阴影之下。
尤长靖把林彦俊推进理发店的时候，林彦俊的内心是拒绝的。
“老板，帮我把他的刘海剪短一点点吧，露出眼睛就好。”
尤长靖抬手使出力气牢牢把林彦俊压在座椅上，不让他动弹。
林彦俊不情不愿，却也只好由着他作罢。
好像不管尤长靖想要做什么，他潜意识里都能轻易答应。
“好嘞。”
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吆喝了一声，一手抄起面前的剪刀将魔爪伸向了坐在镜子前满脸惊恐的林彦俊。
林彦俊的脸又黑了好几度。
“林彦俊，你好可爱哦。”
尤长靖满意的盯着林彦俊脑袋上顶着的新鲜出炉的瓜皮头，嘴巴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刚从暖柜里取出来的椰树牌椰汁。
刘海被刚刚的大叔“咔嚓”一声剪到了眉毛以上，让林彦俊想起了小时候不经意间在电视里瞥见过的一部台剧，海派甜心里的傻瓜男主。
可爱是什么？能吃吗？
他林彦俊才不要可爱。
眼见着面前人从身上棉服深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罐椰汁，递给了林彦俊。
尤长靖的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总是盛着一层水雾，水汪汪的无辜模样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
“怕拿出来马上就凉了，就放在口袋里窝了窝，还是热的呢。”
尤长靖吐着舌头憨憨的笑着，像冬日里的暖阳。
林彦俊接过椰汁，传入手心的温度驱散了侵身的寒气。
既然他说可爱，那就可爱吧。
07.
圣诞节的即将临近，校门口的文具店开始张灯结彩，在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圣诞贺卡，气息渐浓。
互相送贺卡是学生时代庆祝圣诞的独有方式。
贺卡里会诉说着少男少女之间难以启齿的秘密心事。
暗恋某个男孩的女孩会趁着这次机会把告白的话悄悄藏进信封里。
就算是几乎不社交的含羞草男孩林彦俊也在圣诞节这天意外课桌的桌洞里发现了一摞装在粉色信封里的贺卡。
尤长靖暗自不服。
原来有那么多人和他一样发现了林彦俊长得好看。
“为什么你能收到这么多而我却只收到一份……”
尤长靖举着手里单薄的白色信封，愤恨的不满着，瞪起圆滚滚的大眼睛补充了一句：“还是小芙的！”
“欸……尤长靖你不许嫌弃我！不然你明年一张都收不到了！”
陆定昊从前桌转过身，抬手朝着尤长靖的脑袋锤了一把。
尤长靖突然五官皱在了一块，捂着头倒进林彦俊怀里撒娇告状：“呜——林彦俊，陆定昊他打人——你难道不要救我吗——”
林彦俊抬起手揉了揉尤长靖的小脑袋：“好啦，我也送你一张。”
尤长靖闻言，立刻从林彦俊的怀中弹起来，对着陆定昊昂首挺胸的傲娇起来。
“听到没？陆定昊，我不只有你送的一张贺卡了！”
陆定昊嘴里骂着尤长靖大傻子，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林彦俊的脸。
这才发现林彦俊看向尤长靖的眸子里好像带着浓烈的情潮，那情潮慢慢的转变成了化不开的温柔。
让陆定昊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老天野。
尤长靖的春天要到了。
尤长靖发现自己上课时总是能感受到两束灼热的目光从林彦俊的方向传过来。
可是每当他偏过脑袋去寻找源头的时候，林彦俊却在椅子上坐得挺直，视线直直的盯着黑板上的板书，丝毫没有任何开小差的样子。
是错觉吗？
午间时分，在学校食堂吃饭的过程中，林彦俊夹起餐盘里裹上了满满一层新奥尔良烧烤酱的鸡腿递到了坐在正对面的尤长靖的盘子上。
正在扒饭的尤长靖猛地停下来望着那只鸡腿愣了愣，和他肩并肩的陆定昊用一种看穿一切的表情对着林彦俊轻哼了一声。
“尤长靖，你家可不可以DIY甜品？”
林彦俊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愣一愣的尤长靖问。
尤长靖咧开嘴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呀，今天正好是圣诞节，妈妈提供了可以让客人手工制作的空间。”
“那晚上放学你带我去你家的蛋糕店好不好？我想做巧克力。”
巧克力？
手工制作吗？
是要做给谁的？
闻言，一连串的问题在尤长靖的小脑袋里鼓鼓的冒着泡。
可以问吗？
在林彦俊看不到的地方，尤长靖搭在桌台下的手指捏着衣摆反复绞了又绞。
不知道是为了刻意掩盖什么，尤长靖咧着的嘴角继续上扬了几个弧度，笑的更开了一些。
“好呀。”
还是不要问了吧。
“这只鸡腿送给你，感谢尤长靖同学。”
林彦俊瞅了瞅那只躺在尤长靖餐盘里没有动的鸡腿，笑着示意。
原来是为了邀请自己帮忙，鸡腿只是被当做谢礼了而已。
尤长靖夹起鸡腿，张嘴朝着多汁的嫩肉深咬了一口下去。
有点像是在泄愤的意味。
08.
从学校车棚取了车，尤长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除却脖子上露出来的那一节奶白色的皮肤。
林彦俊眼尖的注意到了尤长靖暴露在外空空如也的脖颈，问了一句：“尤长靖，你的围巾呢？”
“啊——落在教室了。”
尤长靖搓着手掌突然反应过来，几团热气从嘴巴里跑出来在空气中向上蒸腾。
“可是现在教室是不是已经锁门了？”
思及此，尤长靖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搭了下去，一脸欲哭无泪。
发现尤长靖的肩头落了几片白色的絮状物，林彦俊抬头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雪花随风簌簌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
望着尤长靖脸颊红彤彤的可怜模样，林彦俊随即抬起手将自己脖子上的灰色编织围巾解了下来。
尤长靖突然间感觉到颈间被一圈温热包围。
林彦俊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尤长靖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把最后的布料也塞了进去。
拢了拢堆在尤长靖脖子上的围巾，确认好不会透风后，林彦俊轻拍了拍尤长靖的脑袋：“我不怕冷，借给你了。”
尤长靖伸出手视若珍宝一般的摸了摸圈在颈间的围巾，缩起脖颈将鼻子偷偷凑近，闻到了男孩身上独有的爽朗气息。
脸上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
开门的动作碰到挂在门廊上的风铃玎珰作响，谱成清脆的乐曲。
“妈，我带了位朋友来，他叫林彦俊。”
尤长靖迈着轻快的步伐将林彦俊带到了正在柜台结账的尤妈面前介绍着。
“林彦俊同学你好，长靖在学校麻烦你照顾啦。”
尤妈和尤长靖一样拥有一双弯弯的眉眼，看起来热情又亲切。
果然，向阳而生的人，一家人都像温暖的太阳。
林彦俊好像感觉到心里开出了花，一簇接着一簇绽放。
“阿姨您好……”
虽然面对着陌生人，林彦俊还是有些拘谨的。
尤长靖察觉到了林彦俊的紧张，瞬即拉起林彦俊的衣袖，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和尤妈嘱咐着：“妈，我先带他去做巧克力了。”
“你想做哪种巧克力？”
尤长靖将材料都摆放在了桌前，对着林彦俊问。
“牛奶巧克力吧。”
带着浓郁甜牛奶香味的巧克力，最像尤长靖了。
尤长靖应了声好，撸起衣袖就准备替林彦俊打起下手来。
做巧克力的过程中，偶尔林彦俊鼻尖上一不留神的蹭到了巧克力酱，尤长靖从容器里挖起一坨巧克力酱又在林彦俊的脸上添了几笔，弄得林彦俊哭笑不能，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又失败了好几次，总算在最后收获了还算过得去的成品。
将牛奶巧克力精心包装好，尤长靖送着林彦俊走出了蛋糕店。
几个小时前的小雪花逐渐演变成了鹅毛大雪，在地面积成一整片纯白的厚毯。
“好大的雪啊。”
尤长靖好奇的伸出手想要去捞下几片雪花，一出门瞧见下雪的兴奋全都写在了脸上。
站在屋檐下的林彦俊侧过身，望着尤长靖天真可爱的模样，将手里刚做好的牛奶巧克力一股脑塞进了尤长靖的手里。
“送你的。”
尤长靖将目光收了回来，在林彦俊的脸上停留住。
他没想到这块巧克力，原来是林彦俊要送给自己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尤长靖可以确认，是即将冲破胸腔的心跳。
“林彦俊，你知不知道送巧克力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
送巧克力意味着表达爱意。
尤长靖怔了怔，既然他知道，那他是什么意思……
林彦俊抬手指了指被捧在尤长靖手里的巧克力盒底部。
“底下还有一张贺卡，说好的要给你的。”
“噢……”
尤长靖晃着神，抿起下唇，微凉的手指有些细微的颤抖。
“外面太冷了，快进去吧，我走了。”
林彦俊硬生生的将尤长靖推进了屋里，再匆匆忙忙的三两下跑下阶梯，将脚踏车推出来，握住把手缓慢的向前疾步行进着。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
林彦俊的步伐在不自觉的愈加缓慢。
正当此时，风铃耸动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重新响起。
他听见——
“林彦俊！”
身后熟悉的软糯声线在静谧无声的雪夜里清晰可闻。
推着自行车的林彦俊在原地停了下来，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了一层薄汗。
“我喜欢——”
林彦俊唇角上扬，心里所有的忐忑不安在听见这三个字后随雪花一样飘进风里，到最后尘埃落定。
尤长靖望着身影随距离逐渐缩小的林彦俊停下脚步，好像是在听到他的话后，才重新迈开步子。
拆开的白色圣诞贺卡被牢牢捧在怀里，雪花落在眉梢。
冬天的初雪，藏在心底的花都开好了。
十六岁的林彦俊同学送给十七岁的尤长靖同学的圣诞贺卡：
“长靖，
圣诞快乐。
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你认真听讲的样子，喜欢你教我做题时的样子，
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生气时候的样子。
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好喜欢。
谢谢你把我从封闭的世界里拯救出来，让我和世界变熟一点点。
不知道这样的我，能不能被你喜欢？
林彦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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